四,走进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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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里地区位于西藏西北,面积达31万平方公里,约占西藏全境的四分之一。阿里以它的荒芜和神秘吸引着世人,也是摄影者梦寐以求的“天堂”。阿里是西藏最古老的文明“象雄文化”的发源地,在西藏历史上有重要影响的“古格王朝”在阿里大地上演绎了700年的兴衰史。阿里由喜玛拉雅山、岗底斯山、昆仑山和喀喇昆仑山构成了雄伟的“地球第三极”,那受全世界数以亿计的佛教徒和印度教徒顶礼膜拜的岗底斯山主峰一岗仁波钦峰和“圣湖”玛旁雍措,那面积达3000平方公里的世界奇观“扎达土林”,以及奔跑在荒原上的群群藏羚羊在辽阔的阿里原野上组成了一幅幅气势磅礴、盖世无双的画面。这就是阿里,一个令摄影人身心颤动的阿里。
    走进阿里,不仅在于拍片,更重要的是体验。由于阿里地处偏僻,平均海拔为4000-4500米,自然条件恶劣,道路艰险,旅途中还可能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应为目前国内最为艰苦的旅行线路。不过当你走过了阿里,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艰难的旅途定会使你有所感悟,有所收获。在你今后的旅途中甚置生活道路上,也许更能正视困难,进而增强克服困难的信心,因为你曾经走过阿里。
    进入阿里有四条线路,一是从新疆叶城沿新藏公路到阿里地区行署所在地“狮泉河”,沿途将翻越海拔6000米的界山大坂。二走从藏北的安多穿越羌塘草原到狮泉河,此线将穿过大片荒无人烟的荒漠草原,且雨季常常陷车。三是从日喀则经拉孜沿拉(孜)普(兰)公路在昂仁县桑桑区的22道班处转向北,经措勤、改则到狮泉河。四是沿拉普公路一直向西进入喜玛拉雅山和岗底斯山之间的平原地带,沿途将经过岗仁波钦、玛旁雍措和扎达土林等景区,此线是当今阿里的主要旅游线路,也是去阿里摄影创作的主要线路。从地图上看,从西藏拉孜到新疆有一条粗线条标明的219国道线(拉普路),但实际上此路并非想象中的公路。大部份地段都是靠汽车走出来的车辙印而已,而且许多地方沙化严重,叉路很多,搞不好很容易迷路。所以去阿里一定要找熟悉路况的司机。且万不得已,千万别赶夜路。
    从日喀则启程,沿拉孜进入219国道,当天可到达萨嘎县城,沿途可拍摄拉孜田园风光和桑桑草原。从拉孜到仲巴县有较完整的沙土公路,虽说路面颠簸不平总算还有路可走。然而一过仲巴就几乎没有路了,只能盯着地面上最新的车辙印走,并且此地沙化严重,汽车一不小心就陷在沙窝里,就连仲巴老县城都因黄沙的侵袭只剩下了残壁断墙,而新县城已迁往离此地约10多公里的岗底斯山下一个避风的山洼里。过仲巴后,在离下一个住宿点“帕羊”约40公里处的一个高坡上可拍摄雅鲁藏布江源头“马泉河”的画面。此景点近处是座座起伏的沙丘,远景是马泉河蓝色的河水和喜玛拉雅山银色的雪峰。此景若傍晚拍摄效果最好,只是此地离帕羊还有两小时的路程,天黑后很容易迷路,搞不好就要在荒原上过夜。所以此地不可久留,拍几张大光大亮的片子即可,不妨留下些遗憾。帕羊为仲巴县的一个乡,是阿里旅途中必住之地,住宿条件均为简易的招待所。离帕羊后的下一站即到达“圣湖”玛旁雍措。
    玛旁雍措海拔4587米,面积412平方公里,它与岗仁波钦峰-起被人们尊为“神山和圣湖”是佛教徒和印度教徒最尊拜的地方。在玛旁雍措可在湖边一个叫“霍尔”的村庄住宿,这样可以早晚在湖边拍摄喜玛拉雅山纳木那尼峰的夕照和晨曦。而且在此处拍纳木那尼峰有湖边的沼泽草地和牛羊作前景,画面非常漂亮。从霍尔用半天的时间即可到普兰县。普兰地处中尼边境的孔雀河谷,海拔3700米,气侯温和,因四周均为高耸峻峭的雪山,故普兰又被称为“雪山环绕的地方”。普兰以优美的田园风光在阿里地区形成独特的景象,在喜玛拉雅山高大的雪峰下堆砌着黄沙和砾石的压积层,再下是孔雀河谷片片田园绿洲村庄,与在此前经过的阿里荒原的感觉大不一样,到普兰就象到了一个世外桃园似的。相信陶明老夫子若当年来普兰,他定会将桃花源的美名安在普兰的,在普兰拍摄的最佳季节应是6--8月。此时,一片片绿色的田园与黄沙、雪峰相互应衬,色彩对比非常强烈,可很好地表现人文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另外,由于普兰海拔较低,生活条件相应较好,到普兰可作为整个阿里旅程中一个休息和调整的地方。
    从圣湖玛旁雍措到普兰之间要经过一处叫“鬼湖”的地方。鬼湖本名为拉昂措,原本与玛旁雍措同为一湖,后因地质变化隔成两湖。不过奇怪的是玛旁雍措是淡水湖,水质可饮用,湖里生长着大量高原无鳞鱼,湖面成群的海鸥翱翔,湖边还有大片的沼泽草地。而拉昂措则是咸水湖,湖边全是荒凉的沙丘,显得毫无生气。传说早年有来此转湖的人喝了此湖的水后死去,故拉昂措被人们称作“鬼湖”。不过拉昂措的风光异常优美,碧蓝的湖水映着纳木那尼圣洁的雪峰,四周金黄色的沙丘更使拉昂措像一颗镶嵌在金色绸缎上的蓝宝石。在青藏高原耀眼的阳光下,湖面碧波不兴,水天争色,在云影光波间透射出无限的神韵。
    从普兰原路返回玛旁雍措,可在湖西边-个叫“温泉”的小村庄住宿并拍摄。此村庄离湖边仅数百米,湖边-座小石山上有一喇嘛庙,山下有许多堆放整齐并刻满经文的玛尼堆和牛头骨。在此处拍摄可将玛旁雍措的自然美与人文景观相结合,更好地表现“圣湖”这一主题。特别在傍晚日落之时,群群暮归的牛羊在逆光下扬起阵阵金色的鏖尘,远处的雪山犹如尊尊燃烧着的火炬,夕阳下的经幡和玛尼堆在晚风中好似发出阵阵嗡鸣,更使这“圣湖”多了几分神秘的气氛。
    岗仁波钦峰为岗底斯山主峰,海拔6600多米,其造型尤如一个巨大的冰雪金字塔。岗仁波钦在藏语中为雪山之宝的意思,它是佛教认为的世界之中心,同时它又是西藏原始的宗教“苯教”所崇拜的圣地。岗仁波钦被印度教称为“凯拉斯”,他们认为印度教中威力最大的湿婆神居住于此,而玛旁雍措则是这位毁灭之神的爱妻“乌玛女神”沐浴的地方。因此岗仁波钦和玛旁雍措就成了全世界数以亿计的佛教徒和印度教徒顶礼膜拜的圣地。岗底斯山不仅是宗教圣地,它还是真正意义上的“众水之源”,由此发源的四条河流孕育了青藏高原和南亚次大陆的古老文明。其中源于岗仁波钦北峰的狮泉河为印度河的上游,源于岗仁波钦西侧的象泉河流入印度后称萨特累季河,发育于喜玛拉雅山和岗底斯山之间的马泉河为是雅鲁藏布江上游,流入印度后称布拉马普特拉河并最终汇入恒河,而源于岗底斯山南面的孔雀河则是恒河支流格拉河的上游。所以岗仁波钦理所当然地被神圣化,成为人们心中的生命之源。
    塔尔钦是岗仁波钦峰下的一个小村庄,岗底斯宾馆是此地唯一的宾馆,名为宾馆,实为4-6人一间房的招待所,且价格高达每人60-80元。在宾馆驻地只能看到岗仁波钦的山尖,要拍摄岗仁波钦要到离此地约10公里左右的一个山谷。此山谷是一个大峡谷,两边为垂直的峭壁,谷底是一片河滩,一条清溪蜿延而下。山岗仁波钦峰尤如一痤雄伟的金字塔,端坐于峭壁之上,耸立万山之巅。道道阳光从云缝中透射出来,在岩壁上形成斑驳光影,更使大峡谷充满了神秘的气氛。前些年有媒体报道说某国卫星在岗仁波钦峰下发现了古金字塔的遗迹,还有的报刊发表了用电脑还原的金字塔的图片,更有人专程来此探险希望能发现“宝藏”。上述报道所指的地点就是此峡谷,所谓的金字塔遗迹在我等看来,不过是山崖上被雨水冲刷后形成的土石堆而巳。在此拍岗仁波钦峰除峡谷山崖可利用外,还有玛尼堆、经幡和弯曲的溪流均可作前景。因早上拍岗仁波钦为侧逆光雪山易发灰,故最好下午拍摄。
    扎达是整个阿里行程中拍摄的重头戏。扎达县位于阿里西面的中印边境处,全县人口不足6000人。扎达所在的象泉河流域为西藏古老的“象雄文明”的发源地,公元十世纪,土蕃王朝最后-个藏王“朗达玛”的后裔在此建立了长达700年的古格王朝。古格王朝在西藏的历史上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土蕃王朝后期的灭佛运动使佛教在西藏受到很大打击并使西藏陷入了内乱,古格建立后则大力兴佛且从印度请来高僧传佛,于是扎达成了全藏区佛教的中心,古格王朝在西藏佛教复兴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古格后来在内乱和拉达克人(今克什米尔)的入侵下灭亡,将一段辉煌的历史掩没在了滚滚黄沙中。
    从塔尔钦到扎达县不足300公里,却要行整整一天,在沿途经过的荒原上可看到成群的藏羚羊,因近年来保护藏羚羊的措施得力,其种群巳有增加的趋势。往扎达途中需翻越岗底斯山余脉一海拔5000多米的阿伊拉日居山口,越过山口后,只见每一道山梁都呈现出不同的色彩,有紫蓝色、暗红色等。在这多彩的山峦环抱的洼地中静卧着一汪碧蓝的湖水,好似彩缎上镶嵌的一颗蓝宝石。在此处拍摄可别介意阴天,其实散射光更能很好得表现细腻的色彩层次。越过阿伊拉日居山就逐渐进入了扎达盆地,扎达盆地平均宽度为30公里,长100公里,几乎全由沟壑纵横层层重叠的土林所组成,这可能是世界上面积最大,最壮观的土林地貌了。拍摄土林全景的位置在盆地边缘的一个高坡上,从这里向南望去,脚下是层层的土林,远处是喜玛拉雅山泛着银光的雪峰,特别是夕阳西下之时,重重土林被染成金红色,座座雪峰犹如喷发的火山,其景象非常壮观。拍完土林全貌后,沿一条简易的公路盘旋而下,逐渐就进入了土林腹地。一进入土林,好似闯入了一个巨大的迷宫,绵延不断的土林有的像气势恢弘的城堡,有的似耸立的塔楼,更有的像不知名的怪兽,或蹲或跃。置身于土林之中,你不由感叹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功造就的魔幻世界。据考证,此地貌为湖相沉积层,即此处是远古由湖泊沉积和河流冲积而成,以粉细砂岩和粘土为主,厚度达几百米,又经几十万年的风雨侵蚀、冲刷,才形成今日之独特奇异的自然景像。在迷宫似的土林中穿行约1个多小时,即来到位于象泉河畔的扎达县城。扎达县城只有一条约两百米的小街,人口不过几百人,县城四周均是高耸的土林峭壁,著名的托林寺就座落在城边。扎达的海拔约3700米,气侯温和,适宜农牧业的经营,在整个阿里地区有此自然条件的只有普兰和扎达两地,难怪古象雄文明发源于此,古格王朝也在此演绎了七百年的兴衰史。扎达是整个阿里旅程拍摄的重点,所以一般要在此住3-4天,再则扎达海拔低,生活条件较好,每天的拍摄点也不远,故也是旅程中最轻松的-段。在县城住下后,早晨6.00时多起床,走几百米在6.50时前来到象泉河边,此处是在扎达的重要拍摄点。那绵延不断的土林,象泉河边一排排佛塔的遗迹和峭壁映衬下的托林寺,霞光中的象泉河,均有取之不尽的镜头。
    古格王朝遗址在距县城18公里处的扎不让村附近,因路面不好,大约要行1个多小时。去古格需先到扎达县公安局登记,然后凭公安局的批条才能在古格遗址处购参观票。古格遗迹座落在一片开阔谷地中突兀出的一座山包上,整个城堡的建筑均依山而建,上部为王宫,中部为寺庙,下部为民居,上下高差约170米,建筑面积约72万平方米,是典型的西藏宗堡式建筑。城堡的两旁和后部均是一望无边、连绵起伏的土林,在蓝天和黄沙之间,古格废墟更显现出昔日的辉煌和悲苍。古格遗址中现存较完整的建筑有红殿、臼殿和度毋殿等,殿内有保存完好的壁画,其内容均为宗教故事和反映古格的社会和文化风情等。从遗址的下部往上走均是很陡的阶梯小道,两旁为房屋废墟和僧侣们修行的山洞。接近顶部王宫时须通过一段仅容一人钻过的隧洞,可见此城堡为易守难攻,据说当年拉达克人久攻不下,最后采用诱降毒计才使古格王国破人亡。在城堡的顶部俯瞰象泉河谷,但见沟壑纵横的土林峡谷中点缀着片片绿洲和座座村落,牛羊在山坡上缓缓移动,为这苍凉大地增添了阵阵祥和之气。夕阳西下之时是在城堡前的谷地上拍摄古格遗址的最佳时刻,而且四周的土林和佛塔遗迹等都可能在夕阳下形成许多精彩的画面。值得注意的是,阿里地区靠西面,夏季太阳最后落下为傍晚9.50时,即使天气不好大家也应等到最后一刻,因西藏的天气经常是顶上浓云密布,而天边却是空的,所以往往最后几分钟一道金色的阳光从云缝中射出来,若过早收机回府将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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