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生命的力量

谢故江

 


    胡杨,塔克拉玛干沙漠留给我最深印象的生命之物。
    近四年了,那孤独地在戈壁滩中伫立的胡杨,那大片地在金秋中燃烧的胡杨,那凄凉地倒在苍茫中的胡杨,那阳光中伸展着幼小身肢的胡杨,常如同一个梦境一样在夜深时分打破我心灵的宁静,看到胡杨时那种震憾、兴奋、痴迷、沉醉的感觉,依然清晰。
    在南疆,几乎所有人都会告诉你胡杨“活着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烂”。有一次我竞然忍不住傻问道:真有千年吗?话一出口便后悔,我难道需要这个答案吗!放眼四周苍茫戈壁沙漠,除了那低矮的红柳、茅草,伟岸矗立着的,唯有这胡杨了,谁不为之顽强的生命而赞叹。
    1996年的整个秋天,我从库尔勒出发,或坐班车或搭汽车或步行,过若羌、且末、民丰、和田、叶城、喀什、阿克苏,环绕塔里木盆地整整一圈,其间通过沙漠公路及和田河干沽的河道两次进入塔克拉玛干腹地(当然,都要借助交通工具),坐小飞机穿越沙漠,眼见所及,沙漠腹地是真正的"死亡之海"。
    沿着尘士飞扬的沙石公路一路前行,绿洲是一段旅程的暂栖地,而一个绿洲到下一个绿洲间的旅程,经过了开始一两天的兴奋后,就变得枯燥而索然无味了,四处望去,永远是没有尽头的戈壁滩盐碱地和沙丘,永远是一片单土褐色彩。只有胡杨,只有当透过车窗忽然看到或远处或路旁或孤兀或三三两两的胡杨,这猛然展示在眼前的鲜艳醉人的色彩,孤傲不羁的身影,令我如电击一般震撼,如饥者睹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直到胡杨消失在苍茫的尽头。在塔里木河、和田河等有水或曾经有过水的成片区域,更有着大片大片的胡杨,古老而充满着苍伤。
    每年的十月中旬,塔里木的胡杨就会由浓绿变为金黄,如同苍茫中燃烧的火焰,似乎将整个沙漠都染成了金色,尤为壮观,令我感受到大自然的美丽和生命的顽强;而大片大片大概由于干燥而死去的胡杨,枝丫突兀,树身绽裂仍不愿倒下,则令我感到死亡的恐惧、痛苦和悲凉,使我喘不过气来。
    去吧,一个令人感动、痛苦和思考的地方;去吧,朋友,看看这无可比拟的沙漠胡杨。

胡杨拍摄地介绍:
1. 地点:
    拍胡杨的地方很多,内蒙、甘肃、青海等有沙漠戈壁的地方都有胡杨。在新疆塔里木盆地拍摄胡杨,最佳地点当属塔里木河畔一带。塔里木河一带,又当属沙漠公路和塔里木河相交区域为佳,因为交通较为方便。
2. 时间:
    要拍金色的胡杨,须在每年十月中下旬,即便是塔里木的北部和南部,胡杨由绿转黄也有时间先后。在这时间以前,胡杨尚是绿色的,而到了十一月份,胡杨就己落叶凋零。所以行前最好向当地电话证实胡杨是否己转黄,以免浪费时间或失去良机。
3. 行程:
    自乌鲁木齐坐火车到库尔勒市(即巴音郭勒州州府),从库尔勒坐汽车到轮台县城(南疆铁路通车,或许已经可以坐火车到轮台了),宿轮台,如果去塔里木河一带想当天来回,要有自备车或租好车。上午车自轮台出发向南,约一小时抵沙漠公路零公路处,进入沙漠公路行半小时到达塔里木河大桥,再往前行就能遇到成片的胡杨林,连绵不断,是摄影的好地点。
    如果自助旅行,在库尔勒市的塔里木石油指挥部坐班车(每天都有一两趟)抵轮台油田,就在沙漠公路零公路处一带,宿油田招待所;第二天在公路边搭经沙漠公路南去民丰、且未或和田的班车,或搭乘轮台油田去塔中沙漠油田的工作车,过塔里木河后看到路边有成片胡杨林下车即可。返回就看你运气了,但愿你能在公路边很快地搭上回轮台或库尔勒的车。
4. 注意事项:
    要携带适量食物和水,带上指北针,以免摄影时不断深入胡杨林,且由于兴奋而乱了方向;最好穿高帮鞋,因为胡杨林总是有厚厚的尘土。自助旅行者更要带足水和干粮,还要带上宿营工具和御寒衣服,沙漠公路上车辆很少,如果一旦搭不到返回的车,就要在胡杨林里过夜了,即使沿沙漠公路步行回轮台,也要化费一天时间的。除非你完全乱了方向,拍胡杨是很完全的,因为毕竟是在沙漠边缘而非腹地,偶而还能见到水塘和人烟。我还看到有老外在沿沙漠公路徒步穿越沙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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