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家吴渝生的西部情结

采写播音:孙巧稚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之声《人物春秋》节目

播出时间:200575日、61340——1400

 

人物春秋   摄影家吴渝生的西部情结  

 上篇

    人物背景:吴渝生,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摄影师、北京兰贝影视广告有限公司董事长。1948年出生在重庆,1965年入伍,1980年拿起照相机。多年来拍摄了大量西部的风光和风情照片,代表作《花之俏》、《火焰山》、《昆仑之母》等在国际上多次获奖。2005年获法兰西文化教育促进会授予的“艺术·科学·文学”国际金质奖。

听众朋友好,我是记者孙巧稚。前不久,我看到一条电视新闻。新闻的内容是我国摄影家吴渝生荣获了法国“艺术·科学·文学”国际金质奖。镜头一闪而过,但吴先生憨厚的外表和作品中饱满的色彩还是吸引了我的注意。2005624号的清晨,我来到位于北京西客站附近的吴先生的办公室。推开门,从办公桌后站起的吴先生身穿一件白色的中式对襟衫,在这个炎炎的夏日,让人感到一丝清凉。

记:吴老师,首先祝贺您前不久获得的法国“艺术·科学·文学”国际金质奖,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奖呢?

吴:它是法国法兰西学院每两年评比一次,由他们的学部委员和他们的教育促进会的理事进行推荐。……压混

20049月,在中法文化年闭幕式期间,吴渝生应邀在巴黎举办了摄影展览。影展在法国引起了轰动。法兰西学院文化教育促进会为吴渝生申报了2005年国际奖候选人提名,并破格把他列为金质奖候选人。经过三轮的选拔淘汰,吴渝生最终获得了这项大奖。这也是我国摄影家首次获得此项大奖。其实从事摄影这么多年,吴先生现在已经记不清自己获了多少个奖了。

记:那吴老师,这个奖,是您从事摄影20多年来是第几个奖?还记得吗?

吴:奖就很多了,不过过去获的都是摄影作品的奖。但是这一次法国“艺术·科学·文学”奖,它是针对一个组织或是个人的综合贡献奖。

记:那获了这么多次奖,您对于第一次获奖肯定记得很清楚了?

吴:对,对,对。

记:那是什么时候?

吴:第一次我是1986年,中国第四届国际影展获铜牌。

记:那是一幅什么作品呢?

吴:《花之俏》。――……压混

这幅题为《花之俏》的作品是吴渝生从事摄影以来第一个最重要的作品。这幅作品先后获得一系列大奖。1987年,还入选了纪念摄影术发明150周年的世界优秀摄影作品展,在全世界160个地区和城市展出,最后被美国纽约摄影博物馆收藏。说着,吴先生起身拿起一本画册。

脚步声――

吴:就是这个画册封面。

记:噢,花之俏。是新疆少女。

吴:对。大概是1985年,第三届民运会在乌鲁木齐举行的时候,开幕式的时候,演员要一个接着一个表演民族歌舞,还有团队操。我呢,就观察一些细部,在后台找一些人物想拍一些(照片)。

记:您为什么不去拍那些大场面呢?

吴:因为我是一个业余摄影家,一个是没有这个任务,再一个就是拍了以后也没有平台去发表,那么我就纯粹从艺术角度寻找一些镜头拍。这样的话,(我就)发现了她们一个节目马上要上去,她们是几个维吾尔族姑娘,大辫子,穿着大红的裙袍,也美。她们正在化妆。我发现了以后,就简单处理了一下,三个人作为背景,一个作为正面,又选了一个粗糙的墙面做背景。粗糙的墙面和细嫩的面容形成一个对比。用色上用的是黑与红,也是一种大胆的用色。还有,像瀑布一样的黑色发辫和大红的衣服,它从色彩上更夸张。还有就是在构图上的处理是一个正面,三个背影。……压混

正对镜头的是一位美丽的维吾尔族少女,和她相对的是三个少女的背影。虽然看不见她们美丽的容颜,但那像瀑布一样的黑色的发辫和苗条的身姿,带给人一种无限的遐想。吴先生说,当时因为时间短促,这组照片他只连拍了两张。不过,快门按下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是一幅好作品。因为他相信艺术大师罗丹的那句话:“美是到处都有的。对于我们的眼睛,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

记:您的作品许多都是反映新疆、西部的风情、风景,您相机里的新疆跟其他的摄影家有什么不同吗?

吴:我感觉到新疆的照片按新疆文艺界的人来讲,不管是你是做诗、做画、作家、摄影家也好,我们用共同的一句话,就是:你的作品里有没有羊肉味。

记:怎么这么说呢(笑声)

吴:就是大家开玩笑,经常说,这是土话,就是说:我们要创作出有羊肉味的东西。新疆的民族,包括汉族都喜欢吃羊肉。有羊肉味的,就是有新疆味的。

记:就是要有地方特色。

吴:对,有地方特色的东西。我的这些作品里面,特别是“花之俏”这幅作品,他们就感觉羊肉味比较浓。

记:(笑声)有羊肉味,就是比较成功的作品了。

吴:大家说:哎,老吴这张“花之俏”有羊肉味,我感觉能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就很高兴。……压混

其实,早在四十年前,吴渝生入伍进新疆的时候,这片奇异的土地就深深地吸引了他。

吴:我是1965年入伍参军到新疆的。到新疆的时候正好是春节前,寒冬腊月。叫我最感动的就是,我们翻天山,走天山大板,一下子看到了很多冰川和天山的雄姿。我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没想到新疆这么美、这么壮观,就有一种表现欲,就想:哎哟,这么好的风光,这么美丽的地方,应该怎么表现一下。……压混

1980年,吴渝生买了一架海鸥双镜头相机开始学习摄影。1982年,他请假去天山中麓的巴音布鲁克拍天鹅湖。天鹅湖是我国自然保护区,海拔2500米。天鹅的窝位于湖中心,四周都是沼泽,还有一条雪水融化形成的河挡在了中间,要想过去拍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这难不倒一心想拍片子的吴渝生。

吴:我是五月去的,当时遍地都是雪。因为五月底天鹅就开始产卵了。我在那儿呆了大概20天吧,天鹅蛋,天鹅孵小天鹅,小天鹅一个月长得挺快的,都拍下来了。

记:那您当时拍天鹅的时候是在冰冷的湖水中,五次进出。

吴:对。我们要过一个开都河,环绕开都河有一些沼泽地和湖泊,天鹅主要是在这一块儿,被湖隔着呢。当地也没桥,我们就骑着马,从河中间过。马下水以后,基本上我们就站到马鞍子上,就是我们的腰就到了马鞍子那儿。

记:就是水到了马鞍子那儿?

吴:对。马就露出一个头和尾巴,我们就踩到那个马鞍上面,就像龙在海里游一样。

记:那怎么站得稳呢?

吴:它走得慢。因为水深了以后,马就一点一点地走。过去以后,我们就把马的两只前腿打个绊,马就吃草、跑不了了,我们就进到那个沼泽湖里去拍片子。那么水很凉、很刺骨。

记:当时腿、脚这块儿都会被浸湿吗?

吴:是。我们进去的时候,上衣就别一下,裤子都脱掉,穿个衬裤就行了。衬裤基本上都湿掉了,水就齐腰深了。相机包举起来,然后慢慢走过去,走到湖中心,去拍天鹅的窝,去拍小天鹅出壳。……压混

《天鹅的一家》在全国野生动物摄影比赛上获奖以后,吴渝生搞摄影创作的信心更坚定了。

记:您拍了这么多的照片,那是不是在拍摄的过程中,你一年当中,有很多时间是在外面过的,在路上?

吴:因为新疆有一句话叫:望山跑死马。就是你看见到山在那儿了,但真要过去的话,有几十公里,一百公里,有时候要走好几天。所以说有很多时间都消耗在路上了。

记:就是很辛苦?

吴:很辛苦,它交通又不像这边。特别前十几年的时候,新疆交通又不好,那么我们什么手段都得用。……压混

在别人眼里,吴渝生是一个“吃苦专业户”。为了拍片子,越是艰难危险的地方他就越要去。因为他知道“无限风光在险峰”,而且内心深处对艺术的痴情,更让他无法停下自己追逐的脚步。

记:那您是为了拍照片,忍受着这种艰苦的条件,还曾经冒着生命危险。

吴:对,像摄影要吃苦、要冒险,对我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都知道搞摄影是要玩命儿的。所以说,摄影要出成绩,你必须要冒险。

记:有人说,您为了拍照片是苦的地方,有危险的地方,您就越要去、特别拼命。

吴:因为西部这个环境决定了你要拍些大气的片子。像拍冰川,我们就要上到四、五千米,五、六千米的地方。像我去拍雪莲峰,还有哈拉周里哈雪山。

……压混

听到这,我的眼光不由落到沙发旁边的墙上挂着的几幅照片上,其中一张照片拍的是冰川。我们印象中的冰川应该是一片雪白,而这幅照片中的冰川却呈现出一种炫目的金色。吴先生介绍说,这幅作品曾经入选芬兰的国际风光展。

吴:这几幅照片。我们都是骑着马、拉着马。有的地方上去的时候,因为冰很滑,都骑不成了,就拉着马,身上背着照相机,就上冰大板。像哈拉周里哈雪山日出这幅作品,就是在昭苏县的一个地方。我们就在将近5000米的大板顶上,找了一块儿平台,上到很小的羊肠小路,就是牧民他找羊,找遗失的马走的路。有的地方,你只能拉着马往上拉、骑都骑不上去。

记:其实就是没什么路?

吴:实际上没路。就是牧民找马、找羊,踩出来的。有时候,要上一级冰台阶,几匹马要上好长时间。最后一到山顶上,我说:哎呀,这地方好,好多冰川都能看到。……压混

吴先生说,上冰山的时候,因为没有路,他们走得特别艰难,可是等上到山顶一看见四周的美景,他就感觉一切的辛苦付出都是值得的。

好了,听众朋友,明天的同一时间,中国之声“人物春秋”节目请您继续收听人物专访《摄影家吴渝生的西部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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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背景:吴渝生,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摄影师、北京兰贝影视广告有限公司董事长。1948年出生在重庆,1965年入伍,1980年拿起照相机。多年来拍摄了大量西部的风光和风情照片,代表作《花之俏》、《火焰山》、《昆仑之母》等曾在国际上多次获奖。2005年获法兰西文化教育促进会授予的“艺术·科学·文学”国际金质奖。

听众朋友好!我是记者孙巧稚。在摄影家吴渝生的作品里有莽莽的冰川雪峰,有荒凉浩翰的戈壁沙漠,有激情热烈的火焰山。为了拍摄这些作品,吴渝生先生凭着一股子执着劲儿,曾经在冰天雪地上露宿,也曾经不顾被野兽侵袭的危险,更曾经面临生死危机。但是在讲述这些惊心动魄的经历时,他的语气却显得那么的淡然。

吴:有一次,我们进冰川的时候,没有路可走,只有三根木头挂在几十米深的山涧,但是你必须从这儿过,你才能进到冰川里。它就是用三根松木架的一个小独木桥,我们就顺着松木拉着马走。

记:马是不是也不敢过呀?

吴:马一般是前面拉着,一个一个慢慢过,前面有人拉,后面有人赶,马慢慢能过,但是很不巧。我的马走的时候,中间的那根松木松动了,时间长了,它就腐朽了。我那匹马走到中间的时候就把一块木头给踩下去了。

记:给踩断了?

吴:整个马的大腿、小腿都伸到那里面去了。伸到里面以后,马就出不来了,它别到里面了。牧民和我就拉着马头,后面就拉着马尾巴,还有一个人就抽(马)。我们最后拉了一、两个小时,那个马出不来。

记:特别费劲?

吴:对,特别费劲。连拉马,带喊,就出来了。……压混

听着听着,我忽然发现坐在旁边的吴先生的妻子吕妙燕眼睛红红的,像在流泪。是啊,自己的亲人面临生死之际的时候,又有几个人能够不为之动容呢?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每每提起这件事,吕女士还是忍不住会流下眼泪。

记:那会儿吴老师经常拍冰川,去一些很危险的地方,您那会儿不担心吗?

吕:也担心啊(笑声)

记:劝没劝过他呀?

吕:他对他的事业也比较执着。一有机会就赶快往外跑。

记:那他在外面的时候,您在家里,这心是不是也揪着呢?

吕:对,也揪着。有时候也担心呢。像他到西藏的阿里去,我说:“你别去了,去那么远的地方,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干什么呀?把命都搭上了。”

记:他怎么回答呢?

吕:(他说)哎,还得去。不去,东西拍不出来呀。(笑声)

记:您也没办法?

吕(笑声):也真是没办法。

记:那什么时候开始慢慢能接受了,能理解他了?

吕:慢慢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已经。

吕女士说,在饱尝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以后,她最开心的就是听吴渝生讲述照片拍摄的过程。看着一幅幅多彩的图片,她的心似乎也飞到了那片美丽的天地。而在一次亲眼目睹吴渝生工作的场景以后,她也真正理解了吴渝生对艺术的执着。

吕:看到他拍东西。哎呀,这家伙就是不一样。拍石窟那次。一个大石窟进去以后,“啪”就躺那儿。(笑声)

记:吓您一跳吧?

吕:我说这人怎么这样?地上全是土,一层土。

吴:有一个小空间。上面有些画,你必须要躺在地上这样拍。

记:找一个角度?

吴:嗯。我们的工作就是这样,想干净一点儿、铺点什么,(笑声)……压混

吴渝生先生凭着对摄影艺术的执着追求取得了卓越的成绩。他那股子为摄影而“玩儿命”的劲头也为他赢得了“憨人”、“怪人”的雅号。

吴:有些人说:你原来你手下的一些当兵的都当了处长了,有的在我手下当过班长、副班长,有两个都是将军了。像我们呢,还是到处扛一个相机,游逛着,有一些人不理解。他感觉到你好像耽误了很多东西。我感觉到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抱负。我就想在摄影上做出一番事业,我就要做出牺牲,不应该顾虑其他的东西。

记:就是面临一些选择的时候,一边是摄影,一边是世俗的名利,犹豫过吗?

吴:也受到一些影响,但一般情况下,我还是比较坚定的。我感觉我要搞摄影,我就要把它做好,要做出成绩。就不计较一些名利得失。因为我小的时候,我父亲就跟我说过,你将来长大了,想干什么?那时候我八、九岁。我说我要不就当将军,要不就当艺术家。我父亲说:要不你就搞艺术吧,因为爸爸搞音乐的。也许基因里面还是艺术的成分多一些,所以我最后还是选择搞艺术创作。我感觉我在艺术观察上的受益、艺术素养上受益,也是因为我的父亲。我父亲过去搞音乐,他从小就教我认乐谱,还教我乐器。后面我又学手风琴。……压混

年幼时,吴渝生就多才多艺,到部队后,吹拉弹唱,他无一不会。他喜欢听音乐、读诗词。他的摄影作品中充满了浓厚的诗情和优美的音乐律动。到今天,吴渝生先生拍摄的底片也有两万多张了,这也是他人生最大的一笔财富。不过,前期他拍风光比较多,而近年来他的拍摄以拍人物为主。

吴:因为人物确确实实,基层的少数民族人物太朴实了。民风古朴、人物朴实。随着时间推移,我慢慢感觉到这个风光拍过来、拍过去就是那么多了。仔细观察,我感觉到人文这一块儿对人更有感染力。再加上我感觉到新疆的这些民族都很朴实。我的定位就是拍普通的老百姓,普通的老百姓他更纯朴,表现出来更感人。那么我就开始拍一些,像“昆仑之母”、“冰山之父”呀这些作品,还有在西藏普兰、阿里拍的“普兰藏妇”、“冈底斯妇女”这些人像都比较成功,有的在国外也入选过。

西藏的阿里一直是吴渝生梦想去拍摄的地方。在部队的时候他曾经去过两次阿里,但当时工作紧张,没有机会拍摄。直到2002年,54岁的吴渝生才如愿以偿,第三次进入阿里并拍摄照片。为了给吴先生送行,妻子从北京赶到乌鲁木齐,给他准备药品。吴先生说,为了自己的安全,妻子没少操心。吕女士原来是新疆医学院毕业的。只要是吴先生经过的地方,她就挨个儿给自己当地的同学打电话,请他们照顾吴先生。最让吴先生感动的是。那一年,他从阿里回到新疆以后,推开门一看,门后面的挂历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都是妻子做的纪录。比如说:六月十七号,吴先生到了哪个地方,六月十八号,他又到了哪个地方拍摄。那已经不单是张日历,简直就是一个特别详细的行程表。可以说,吴先生的人走到哪儿了,做妻子的心也就到了哪儿了。

吴:我们去了四个人,连拍十集纪录片《西藏秘境阿里》,像西藏的走婚。现在阿里有三个乡就在走婚,好多人都不知道、都以为光云南泸沽湖有。实际上阿里有三个乡在走婚(乱)。又刚好在转山,因为是马年,去的人多嘛。还有些服饰、一些寺庙都很有印象。我们边搞摄影创作带搞纪录片,去了四个人。我们去的四个人有两个年轻人,他们锻炼也少。去之前,我们都讲了很艰苦,(他们说):“我们要去,我们就要体会一下,不艰苦的地方还不去。”(笑声)去了以后,有半个月,呆不下去了。因为它上面,一个吃不到新鲜蔬菜,一个缺氧,还有就是人烟稀少,很寂寞。他们就呆不住了,说:“老吴,我们不行了,我们得走啊。”我说:“你们不行了就走吧。”他们就从阿里回了北京。

记:那您怎么能呆那么长时间呢?

吴:因为后面还有一些镜头没拍。你像拍走婚者,有的就要住在他们家里。

记:那摄像已经走了,拍走婚,谁来摄像呢?

吴:我来拍。……压混

到阿里刚刚半个月,四个人里就走了两个。后来,编导也因为身体的原因离开了阿里。小小的摄制组里只有年纪最大的吴渝生留下来继续拍摄。

吴:到六千多米的地方,走几步路就得气喘。然后活动一会儿,我们搬石头给汽车垫路嘛,有一个小沟。搬两块,脸就发青了,气喘不上来,就靠到汽车上喘气喘半天。

记:当时吸氧了吗?

吴:我们是带了两个小氧气瓶,但是我一直也没有用。……压混

吴先生说,那时候,他随身要带两个包,一个放相机,一个放摄像机。看着眼前笑眯眯、身材略有些胖的吴先生,我想象不出,他在海拔六、七千米的地方进行拍摄工作时该是怎样的艰难。

记:我听您谈您摄影的经历呀,就感觉您是一个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的人。这是您性格里本来就有的呢,还是因为摄影而慢慢形成的?

吴:搞摄影呢,当时就知道它是一个现场拍摄,它不像画家看一些资料、看一些图片,就行。画家也要体验生活,不像摄影这样必须要等光线。而且在这一瞬间,必须要抢下来。摄影本身就要吃苦,特别是拍风光片,还有少数民族风情。你不到这个地方去,你不和他们交流,和他们打成一片,他就不能和你很好配合。所以说,摄影这个行业决定你要吃苦,要下功夫。当兵的时候,野营拉练,像我当时是架设兵,就是架电话线。背两盘线,带一个电话单机,还有十字镐、圆锹,还有烧三天的火柴,吃六天的干粮。

记(笑声):负重这么多?

吴:是呀,一背起来六十多斤。六十多斤野营拉练,就像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冬天我们还穿皮大衣。一大堆就绑在上面,一大堆呀。一天平均要走100公里。所以我们当时也是在这种严寒的条件下锻炼出来的,能吃苦、不怕困难。所以说,没有那几年军营生活的磨练,我之后搞摄影吃苦,完成这么多的摄影任务也是不可能的。

记:那么摄影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吴:哎呀,这个摄影怎么说呢。对我来讲就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也不能说是全部。因为我感觉到我的家庭也很幸福,还有我的夫人、我的女儿,我感觉也是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摄影应该是最重要的一部分,是我毕生的奋斗和追求。

采访结束的时候,我问吴先生:你怎么看待已经取得的成功呢?吴先生回答,自己到现在也是一个业余摄影家,还要在摄影之路上继续学习、创作、挖掘和探索,他从来不敢说自己已经到了什么水平了。我想,也许正是因为吴渝生先生把自己的心放得很低很低,他脚下的成功之路才变得越来越宽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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