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变的王豫明的影像嬗变
温晓晗

    摄影在建国后,其实是一个很单纯、很简单的概念,即宣传。最常见的照片是报刊上刊登的劳动人民学习、劳动千篇一律的场面,其余,能见到是为数不多的山水风光照片。可能当时摄影最大的功能作用就是留影了吧。直到改革开放,摄影人的思想观念也开化了,从对新闻摄影的重新认识,纪实摄影异军突起,到现在封杀了五千年的人体也可以摄影了,无疑是社会的进步。可以这样说,只要不反党、不反社会主义,你几乎可以选择任何题材去表现。摄影多元化了,虽然给摄影人拓宽了思路,同时也提出了问题,那就是摄影人如何突破自我,极度张扬个性,体现个体对摄影的独特理解。
    当我看到王豫明这组模糊不清的照片时,听到他前几天用夹杂着四川口音的河南话在电话里说:“晓晗,我最近拍了些片子,要出个册子,想找个好朋友写点东西,我就想到了你”时,那份被朋友信赖的兴奋,顿时,荡然无存。觉得片子很难说,我想先说说王豫明这个人。在我们见面之前一直是电话联系。我只见过他的照片,他只见过我编辑的版,可能是相互爱乌及屋的原因吧!我们在电话里谈得很投机。从他话语中能感到他的豪爽中带有独特的敏锐,不时地让我想起对他的片子的感觉。电话里一直觉得他是一个机智的带有四川口音的河南大汉,见了面我大失所望。他个子还不算低,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么瘦,但还是感觉很亲切。之后我又了解到,他不仅在摄影上有灵性,有思想,而且文章写得也很精彩,书法也很漂亮,很有个性。然而,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还是他的仗义、善良。
    从这组照片的表征来看,画面里暗淡模糊不清的面容、炽亮惊恐的眼神,实在是难以让人接受。就这一点,我想这不是王豫明的初衷,以他的善良,我坚信他对庙会人没有丝毫的鄙夷或讥讽。王豫明说,他拍了多年的庙会,一直觉得表达得不够,这两次用的数码相机中红外线出现的特殊效果,才使他找到对庙会人的感觉。这些画面让他兴奋,所以决定出一小本册子。我想这是他对自我的一个突破和超越,以往他着重用纪实的手法表现人们在庙会中的行为思想,通过人们在庙会不同行为的不同表现的累积纪录,来诠释庙会这一传承风俗文化现象的现状,是对社会历史的人文关注。而这组照片是对庙会人内心世界的细致描述和刻划,是对维系庙会现象的本质的一种探究。
    参加庙会的人大多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物质与文化很贫乏,找不到通往现代文明世界的光明大道。就他们的文化智慧,他们只能依赖于祈求给他们带来福音的神灵。这组照片是王豫明在两个庙会中一早一晚拍摄的,他利用黑暗隐去不需要的景象,突出表现庙会人的面容与眼神来反映他们的内心世界。
    从模糊的影像中,我们不难发现,王豫明把庙会人内心对神灵的虔诚与敬畏刻划表现得淋漓尽致,庙会人卑微无知的内心世界被展示得清清楚楚。由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那些庙会人把省吃俭用节省的金钱毫不犹豫地投入功德箱的原因了。
    就摄影的本体语言的表现而言,虽然影像模糊不清,但并没有影响它的语言表述,反而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渲染和强调的作用。从人物体态表情的瞬间、背景环境与人物在画面中的协调、影调的明暗和谐,情节的细微描述,可以看得出王豫明对影像把握的深厚功底。
    这组照片是王豫明多年摄影实践阶段性的影像语言表现的嬗变与探索。



200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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