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镜头,对准人群
——骆伟雄《状态》中的状态
[撰文] 吴武林

    面对《北京韩小玲》、《甘肃赵万钧》、《杭州汪星焱》和《云南尚中亚》等人,我立即想起了肖像纪实摄影。
    纪实摄影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但也绝不是什么过时的话题。只要有时间,有地点,有人群,有事件就有纪实摄影存在的价值,就有纪实摄影摄取的对象。当摄影师的镜头忠实的对准我们生活的现实和人群的原生态的时候,纪实摄影就永远是一个现在进行时,永远有抹不去的价值。
    需要说明的是,骆伟雄的这些作品不是传统意义的纪实摄影。传统纪实摄影的一个重要美学原则就是要求摄影师与视觉对象保持距离的客观性原则,虽然如此,但这种冷冰冰的原则也为我们留下许多鲜活的形象和记忆。只是现代欣赏者的眼睛被惯坏了,也看腻了这种传统纪实摄影过于强调客观性的画面,审美趣味的变化使得一些摄影师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摄影思路,越来越多的摄影师在摄取自己心目中的对象的时候,更愿意将自己的私人感受和主观性介入到摄影活动和过程中。在这里,我顺着骆伟雄精心“设置”好的名叫“状态”的“圈套”顺理成章地往下走。
    摄影已不是在瞬间一按快门的抢拍,它变得更有点象摄影师“蓄谋已久”的行为,因此这样的作品也就更显得有点讲究,无论是构图、用光,还是人物对象的表情、动作和心理。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样的作品更象是摄影师自己的感受,比起传统纪实摄影来,它所传达的“真相”也就更有可能具有个性化特征和风格化倾向。
    在这种个性化特征和风格化倾向面前,骆伟雄在做什么?
    他在用相机将自己身边的人们的状态记录下来,但不是过于强调客观性的日常生活状态,这一点,传统意义上的纪实摄影师们已经玩得很彻底。他依靠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直觉反应来按动快门,他记录的主要是一种心理状态、行为状态和表情状态。我觉得,这些作品中的人物状态有点处于一种即将“入定”时的心理状态,虽然这种状态也许是“表演”出来的,但看起来还是很有味道,摄影师在这里扮演了一个“导演”的角色,使这种摄影风格更有一种情节化和戏剧化的端倪。除了《北京韩小玲》外,其他人物都没有借助任何道具来表达一时的心绪,背景也基本上是虚化的,从而使“现场感”消失了,留下的是一种赤裸裸和空落落的状态,最后连状态也虚化了。
    “状态”是一个很感性的词。如果我们说某人处在某种状态之中,那么这个人所处的状态一定是可视的,或者是可想象得到的。
    这些人物的状态都很安静,处在一种若无其事的状态之中,不象是时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各种夸张的表情和状态,他们仿佛是远离尘嚣的一类人群,忽略了任何职业上的特征,这是一种直观下的真实状态,是人群中的真实状态,这些影像是感性的产物,而不是理性思考的结果,因此没有传统纪实摄影那种理性思考后带来的沉重的东西。
    据摄影师自己表述,他的素材,来自于他在扬州参加“全国文博陈列设计提高班”学习时50几个全国各地的同学,他们很配合他。我想,摄影师与这些讲着不同的方言,从事着博物馆美术和陈列设计这个行当的博物馆人相处,和在高校的天南地北的同学相处不同,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才匆匆1个月的时间;他们是求生计的人,身上已烙上人生的各种痕迹。因为互相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威胁,也就没有了猜忌,他们一定会用带着各自方言味的普通话谈自己的生活和苦恼,还有追求。所以,他可以近距离的接近活跃在灵魂深处的内在情动,更直接地用视觉性的语言来表达他们各自的精神状态,很从容的按照自己的感受拍摄下这些来自各地的博物馆人的种种状态,并且可以精心构图,找到一个合适的内景与外景。
    日本的中川作一曾就影像语言作过一个实验,它显示出,概念渗入受试者的日常经验之后,由于积淀的方式不同,他们激发各具不同形象特征的环。这个试验很有意义,它揭示了十八种类化的形象:无“面部”(表情)、逐步出现“表情”和“个性”、由相互变革产生的自我否定的形象、个性及不同素养的同事间的关系……
    虽然骆伟雄用镜头做的实验还是初步的,但我觉得还是找到了一个好的题材,这个题材能为他的创作带来更多实质性的东西。现在需要的是再大胆的向前跨进一大步,举起镜头,对准人群,作一个有意义的实验,让人群中不同状态的人“原形毕露”。
    摄影状态背景
    文:骆伟雄
    有机会成为异乡客,并同来自全国各地文博系统搞博物馆陈列设计的50多人共同学习和生活,令我获益良多。扬州虽说是烟花三月,但并没有流露出诗人那半点浪漫的诗意,尽管每个来扬州的人内心怀着古代诗人无限的浪漫想象。在学习和生活的一个多月时间里,许多人都在寻找那一点想象的痕迹,毕竟现代都市建设的步伐太快,将小桥流水、古巷民居和知名园林淹没层层叠叠的现代建筑中,偶尔还可以透过层层的现代建筑中露出的一爿古民居的屋檐,最明显的是马路中央的文昌阁,才使你意识到就在那悠久历史的城市中。
全国东西南北的人聚集在扬州,地理、方言和文化的差异的汇集使在这里学习和生活的人充满了新鲜和有趣感,过惯有规律生活而令到触觉麻木,终因有新的刺激而变得十分敏感,艺术创作的欲望又从心底升起,他们就成为我镜头下创作的目标。
    扬州有句话用“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来形容扬州人的嗜好,早上饮茶,晚上泡浴。在扬州的这段时间,茶没多饮,但凉却需每天要冲,对于我等来自广东的人是每日的必需工作,但最令我尴尬的是每次在公共浴室内,在那些裸体横陈地在喝茶、抽烟、休息和谈话的人群前若无其事裸体地走来走去。到了离开扬州前的一天仍要接受对我来说的 挑战。这使我想起大学有段时间出外学习到南京澡堂冲凉,和另一个同学不愿全裸出场被当地人所笑,倒是有个擦背师傅说:“广东人是这样的啦”。为我们解围。可能是时代的进步抑或是受到明星们的影响,这点曝光量简值算不了什么。但内心仍有不适感。
    其实不适应对于不同的人是有所差异,只是不适的方面各有不同,环境、气候、饮食、语言以及住宿等都有所影响。这些因素在他们的面容、言谈举止上反映出来,我就用镜头摄下他们的形象和周围的环境,以表达出我与他们在现实环境中的不协调状态,由于这一原因,我抛开往时的拍摄方法,用一种纯感性的方式,在我一手的导演和他们放松的表演下完成一幅“剧照”。通过共同的学习和交流,他们在成为我的朋友的同时,也成为我作品中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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