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马”说“影”

    曾有人站在纯哲学的角度跟我说：“白马”不是“马”，“黑马”也不是“马”，因为“白马”是“白马”，“黑马”是“黑马”，只有“马”才是“马”！当时说得我一点脾气都没有。说话的不外乎利用着文学符号来表达其观点，那么就从文学角度看一下，“马”是主语，“白”是形容词作定语、作前缀，其实不论什么颜色都不应该影响“马”的属性。
    摄影尽管只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因为社会需要，于是发展到今天并且形成一个庞大的家族。从材料、手段上分有“彩色摄影”、“黑白摄影”、和后起之秀的“数码影像”；从形式上分有“沙龙摄影”、“纪实摄影”、“抽象摄影”、“漫画摄影”、 “文学摄影”等；从用途上分有“新闻摄影”、“体育摄影”、“民俗摄影”、“风光摄影”、“人像摄影”、“广告摄影”“静物摄影”、“动物摄影”、“昆虫摄影”、“天文摄影”、“显微摄影”、“建筑摄影”、“生活摄影”、“工业摄影”“农业摄影”等等，用途广泛，不是用几个字说得全的。而且上述分类之间还会根据具体情况相互转化、相互客串，要视其主要特点而定。比如，任何一种摄影只要有新闻价值便有可能成为新闻摄影，考古照片既是静物又是发掘；体育摄影在表现体育运动的同时，也可能具有其他性质，比如少数民族体育活动本身就有体育和民俗的双重性。“显微摄影”可能拍的是静物等等，如果持宽容的态度，关键是从大趋势上看属于哪一类别，还应该理解为人们为大致区别于其它摄影所做出的称谓，万变不离摄影这个其宗，只要还是摄影就好，不必纠缠。
    关键是摄影越是空前发展便越被嘲弄着，有人说摄影迷失了，有人说“摄影”不是“摄影”，有人说“摄影”就是“摄影”。两种说法互相矛盾，却都令人费解。弄得不但局外人不明白，连摄影人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摄影了。摄影活动如同做工，摄影作品如同木工手头的家具、厨师手下的菜肴、秀女手中的锦绣……摄影是一门学术，摄影是一种行为。摄影作品也象饭菜一样众口难调，不喜欢吃的不要管别人是不是爱吃才对。我们不能说自己喜欢纪实就对别人的创意嗤之以鼻，正如穿衣戴帽各有所好。
    如果想否定一百多年“人为”活动留下的足迹，推翻现有的经验，包括摄影技术和理论，动不动就想打破构图，动不动就想冲破观念，我不但不反对而且还会呐喊助威，关键是你要做到“破”字当头，“立”在其后，有破有立是建树，有破不立是败家。要建立一种新的构图规律，建立一种新的摄影理论，哪怕是暂时成立，以后被别人再度打破也算是曾经拥有。纯粹为了标新而立异是不可取的，那无异于说“摄影可以不用镜头”。要想否定一个事物，首先应该做“内行”，初学乍练便想另辟蹊径，很可能要走更多的弯路，还是应该先去学习过去的经验，那不是一个人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十年面壁图破壁”才是正理。只要遵循事物的规律，到头来“白马”、黑马都是“马”，“白镜头”、“红镜头”、“黑镜头”也都是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