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只把摄影当作一种消闲方式,就像一般人的下棋、听音乐。他们拍照片没有明确的功利目的,一切物质、精力、体力的投入,就是换个乐儿。除了“大款发烧友”,这类人大都玩得执迷,玩得纯粹,但也玩得清苦,玩得艰难。随着中国市场经济的变革,许多影友自觉或不自觉地对摄影展开了更多维、更现实、更功利的思考。有些下岗的影友,竟然不得不将多年的摄影爱好变成了谋生养家的手段。即使是消闲派的影友,对于那些获得了一定社会声誉的摄影家,也大都心存仰慕。有心者,有志者还会自问:“都是玩儿摄影,人家不但玩了,过瘾了,还名利双收,而自己却多年在初级“发烧友”的层面原地踏步;尤其是人家玩三五年,就闹了个半大摄影名人,自己虽有十多年的影龄,但在作品质量和知名度方面,却都要逊之一筹。为什么?”
人人务实的社会,物欲抖擞的时代,迈向商品经济的中国,摄影人的功利意识随之被激发,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不必就此藏藏躲躲、羞羞答答。不否认任何时代都会有一些纯粹的精神追求者,他们是人类精神世界的圣徒。然而我们应清醒地认识到,这类人终属极少数,远不是多数人所能企及的,况且这些人生前也不都是心甘情愿行于清苦无名之路的,就连凡·高也渴望自己的画能够卖出去,能够获得社会的承认。对于今天大多数的影友来说,不但要坦然正视自己的功利欲望,还不妨为实现它而仔细研究、努力实践。
虽然成功和失败中都有偶然的因素,但更有规律可循。总结古今中外各个摄影领域成功者的经验,并寻得规律性的东西来启示今人,这是一个浩大繁琐的工程,不可能一挥而就;也不是一两本书,几期杂志,三两个理论家能够完成的,但这却是研究者和媒体最重要的工作内容。这种总结和研究的每一步都会有结果,但其总体则是一个过程,我们不但要关注这个过程,更应成为这个过程中的跋涉者,目的是为了影友们能够受益于这种跋涉。恰逢“摄影之友”第100期,我们组织了“将专题摄影进行到底”这一专题讨论,当算这跋涉过程中的一步。
所谓的“进行到底”, 就是较长时间地保持拍摄的专一性,像寓言中的“挖一口井”。分析总结国内外优秀摄影师的拍摄,我们发现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有“挖一口井”的经历。诸如长期拍一个题材,拍一个地方,最求一种风格等。“挖一口井”式的拍摄不但具有事半功倍的作用,甚至堪称“摄影快速成功法”。证明这一结论,与其进行枯燥的理论性论述,到不如罗列一下眼前的事例更为鲜活,更具说服力。
解海龙的“希望工程”; 徐勇的“胡同”;姜健的“场景”; 赵铁林的“小姐”;吕楠的“精神病院”; 李玉祥的“老房子”;黑明的“知青”;邓维的“世界名人”……试想,这些相对响亮的名字,若没有他们各自引号中的“这口深井”,其响亮的程度将会大打折扣,甚至人们至今将不知他们为何许人也。
“挖井效应”随着我国摄影的发展而越发显著,但老一些的知名摄影家同样与此有关——黄翔的“黄山”;陈长芬的“长城、航拍”;李小斌的“社会纪实”;王文澜的“名人”等;即使人们对于陈复礼的新画意摄影越来越贬多褒少,但他的知名度还是与之画意形式风格的长期追求密不可分。以上这只是国内的情况,国外的例子更是数不胜数。我们还可以用失败的例子来反证“挖井效应”,只是没有必要在此列举,因为我们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一批拍了多年,但名利效率很低的生动事例。即使低效率的原因是多样的,但大凡也少不了不会或不知“挖一口井”的原因。有些尝到了“挖一口井”甜头的摄影师,甚至一口井接一口井地掘下去,且井井出水。像徐勇继“胡同”后的“水乡”“弄堂”“窑洞”;吕楠继“精神病院”后的“盲童” “乡村天主教”;姜健继“场景”后的“主人”;黑明继“知青”后的“右派”“新窑子”等。
同是采取“挖一口井”的拍法,却不一定人人都能挖出水,原因无非是挖井的地点选错了和挖法不对。这基本与运气无关,只能怨自己。然而怨自己又不如看看这些成功的挖井人是如何干的,就此,我们将尽力把他们成功的诀窍端给大家。
其实“挖一口井”不单单只是提高摄影者获取名利的效率,其对于重精神的文化艺术追求者,同样具有不可忽视的积极意义。用有限的力量攻一面,总不如击一点的杀伤力大——这似乎是一个通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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