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30年影像记忆》出版之后

 

《30年影像记忆》出版后,不少朋友问我:“你咋想起来拍这个题材?”

    从内心讲,我真的有些茫然,拍的时候我从未想过为什么!这些照片都是人们司空见惯的极普通的人们生活现实,只是我有了自己相机,心情急迫地去拍照而已。然而,朋友问得多了,我忽然觉得应该去审视一下这些照片。于是,我开始阅读自己的画册,读着读着隐隐地感到“为什么拍”这个问题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再反复地读自己的人生旅程,渐渐从脑海里显现出来,原来,人生经历,岁月积淀,延续思维导向使我自觉不自觉把镜头对准了乡亲们。

    忘不了童年时光,炎炎夏日,朗朗夜空,在稻场上乘凉,躺在临时下掉的大门门板支起来的床上,听着大人们讲述遥远的往事。偶尔,远方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巴子的嗥叫声,我赶快滚进母亲温暖的怀中,直到露水下来才进屋睡。

    忘不了小学四年级那年,星期天捞着千担去割柴,一只老豹子站在山尖向下望,小伙伴们吓坏了,赶紧回头没命地向沟口跑直到看不见豹子才算松一口气。

    忘不了参加工作后的1953年,在白浪塘参加抗旱,住在支书杨大进家,睡的是比弹簧床还舒服的蒿薄子,盖的是新装的用米汤浆过的被子,那个清香味至今还感觉得到。

    忘不了“四清”运动在襄阳县埠口当工作队员,上级规定工作队员“三不吃”,可是,无论派到哪个社员家,米饭下面总有半碗肉。

    忘不了1970年下放劳动在郧县黄柿坪,半个月班中的干部都要进山砍一次柴,十几里山路回来时,总是有老乡迎接上十里。

    至今,一到农村,闻到烧火粪的味儿就感到舒服、亲切,看到傍晚的炊烟就夏日的稻场,场中的小木桌,桌上实面膜和温温的小米稀饭。

……

    我明白了,原来我的根在农村……

    这些记忆深处的东西,一直左右着我镜头的方向和焦点,回答“为什么拍”的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诗人艾青语)爱我生活的土地,爱我亲爱的乡亲们,便有了30年积累下来的这些生活影像。
 

谷生

2008.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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