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长城


是彩色,还是黑白?——就“又是长城”与陈长芬聊天
时间:2004年5月的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地点:北京国家图书馆后院陈长芬工作室  环境:沙发、清茶和悬挂于白墙上的黑白风光摄影作品

记者:想请你就这组长城黑白照片(用日x 10时底放制)聊点什么口巴?
长芬:我从1959年就开始用大机器拍照了,那时用的是10 x 12时的大木头机器:在航校给毕业班同学拍合影。那种用大机器拍照的感觉应该说早就有了,对大机器的成像质量也有了初步的认识,但当时在艺术领域里的探讨却很少。
记者:怎么在经历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后,你又回到大机器了呢?是不是你从中又发现了什么?
长芬:我是1996年购置的8 x 10座机.打算花两三年的时间拍摄长城。今天给你的这组片子全部都是用8 x 10拍的。我认为感受8 x 10.不能仅仅停留在人和木头或者人和机器间的关系上。应该说.机器是生产文化和艺术品的一种有效工具,它是我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记者:那你对小机器持一个什么态度?
长芬:应该说,我不持任何偏见,对任何机器,都有其特征、优势和弱点三个方面。对于机器,不论其大小,我都不偏不倚,我都在使用。
记者:那为什么这段时间独独钟情于用大机器拍摄呢?
长芬:大机器成像大,比如在拍摄人像肖像照时,在一比一的情况下,无疑给人一种亲切感,一种逼近感,一种真实感。这种大,这种对素质和细节的展示.是摄影艺术本体语言的一种表现。当然,作为信息的传递.在不过分强调物体细部的情况下,使用大小机器都没有关系。经验是,在使用小机器时,物体的细节。其内在的质感,都难以解读出来。而通过大机器拍摄,能
够比较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
记者:在使用大机器拍摄时.你的感觉是否会特别一些?
长芬:用大机器拍摄有其特殊的难度。但我认为,当人处在一个大的物体面前,比如大的山、河或者建筑面前,平静的思考是至关重要的。在这种时候,既不自卑,也不高傲.要有一种平和的心态,这点特别重要。机器只不过是一件工具,我并不崇尚大.也不轻视小,而是一视同仁.大小都用。顺便说一句,我最近还将订购一台更大的……
记者:20 x 24(座机)?
长芬:对I我认为作为一名中国摄影师,应该了解世界上曾经有过的许多器材,我并不在意出多少作品,或者要求更多的结果,而在乎一种精神,只要有了这种精神,我们才能够有更多的机会站在世界的舞台上去对话。就像今天中国的改革开放一样,因为我们过去在经济运作上缺失了许多东西.缺少推动社会发展的客观的方法——资本运作,所以改革很重要的一条是重新
思考.重新运作。我主张立体思维,而不是单项思维,我敬佩像亚当斯、韦斯顿这样的大师们和他们的作品,但我不能去模仿他们的作品.他们的作品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在我看来模仿是最没有出息的,没有必要去模仿他们,关键的问题是要对客观的情况进行分析,要根据时代的需要来确定我们的方向。我拍摄的这组黑白长城作品,希望不是模仿,而只是一种感受!
记者:提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对于黑白摄影与彩色摄影的比较,你持何态度?
长芬:对于长城,我拍彩色.也拍黑白:传统的、数码的机器也都使用。作为社会的人,我持平衡的心态,兼顾社会的需求,不贬任何一方面。但对于黑白,我认为它往往比彩色显得更单纯、更抽象,更加圣洁。比如就拿你身后挂的一张彩色和一张黑白作品来比较,就是这样的感觉。
记者:近年来,注重黑白摄影的摄影师的队伍在明显扩大,这是一个可喜的倾向。
长芬:这几年,黑白摄影上来了。我记得你曾在1997年的第1日届全国影展的评选后,根据评委提出的一些问题写过一篇文章——《呼唤黑白》,写得很好。作为一个读者,我要感谢《中国摄影》杂志从来没有中断过刊登黑白作品,这是有些杂志很难做到的。不管是杂志编辑的预感也好,杂志的宗旨所指也好,我认为这是合手社会潮流的,黑白摄影应该被认为是摄影艺术的
一种独特语言。这是一个贡献,这不是恭维。这为我们今天黑白摄影的发展营造了一个更好、更大的空间.这点是使我们感到欣慰的。关键是在当时的黑白摄影质量不高时,作为《中国摄影》杂志关注、呼吁、宏扬、支持了黑白摄影,这是有眼光、有远见的。
记者:确实,那是一个彩色胶片和;中洗发展很快的时期,彩色摄影几乎占领了整个中国胶片冲洗业,黑白摄影在当时已不被大多数摄影师所问津。
长芬:在那个年代,彩色摄影的;中洗和制作方面的货源供应充足。彩色这块的市场占有很大的比重。应该说,这是合乎民意的,合手经济发展规律的,但在摄影艺术的探索上,我们显得有些浮躁,作品质量不能尽如人意。尽管彩色摄影发展占主导地位,但黑白摄影作为一个类别,应该有其适当的位置,特别是在艺术市场和收藏市场上。
记者:我注意到你在这里特别强调了“艺术”这两个字。
长芬:有一段时间,我不谈摄影艺术。今天,我又开始谈艺术了。现在,我们的黑白摄影作品质量呈现上升的趋势:特别是黑白摄影后期阶段,得到了摄影师们的关注。因为在后期的接触和参与中:作品中可以更多地融入摄影者的艺术语言。和雕塑、音乐和绘画相类似,只有艺术家的亲自操作和参与,才能体现出艺术品的更多价值。我们的彩色摄影,摄影师在按过快门后,
把拍好的胶卷交给图片社,就完事大吉了.缺乏艺术家的全过程参与阶段。当然,作为沙龙和大众艺术,这是完全可以的。但一幅摄影作品,只要不是摄影师亲自操作完成的,在国际市场上,其价位就上不去。所以.我认为,艺术是神圣的.是艺术家心灵的倾注.当然任何艺术品都有高低。优劣之分。
记者:你倾心拍摄黑白,有没有烦恼,有没有喜怒哀乐?
长芬:说拍黑白.其实我一直没有中断过。但发现,如果片子送到冲洗公司经常会出问题,冲出的片子很难达到自己的预想效果,现在我使用JOBO冲洗设备.从头到尾把握黑白摄影从拍摄到制作的全过程。但最令我感到痛苦的是材料的缺乏.胶片、冲洗药.放大纸的供应经常会出问题。其实,问题还是出在这块市场需求不大,所以材料的供应不能得到保证。
记者:关于你现在用的放大纸的情况,是否可以跟我们的读者介绍一下?
长芬:我现在经常使用的放大纸是多种的。这组片子的放大用的是依尔福涂塑纸,不属于收藏一级的,其目的是为了印刷效果。
记者:那收藏一级的纸呢?
长芬:用纸基纸作收藏是摄影国际游戏的一种规则,同时具有相当的科学性,当然难度是比较大的,凡是名牌的重磅纸基纸我都喜欢但实在买不到,其实国产的公元纸基纸也是非常好的.特别是色调非常优美,只是货源不全不太稳定.好纸经常供应不上。在暗房里累不累都可以克服.但纸的不尽如人意是最痛苦的。
记者:我很想知道你现在花在摄影上的时间占你全部时间的几分之几?
长芬:大约60—70%。
记者:这次拿出的这组七张片子,其选择出自于一种什么样的考虑?
长芬:首先是景别的不同.不同于以往拿出的片子;其次,这些片子也是我拍的彩色片所没有表现过的。这次我只提供这七张片子,你也可以从中选六张或是更少些用。你看,我对自己很负责任,对你也很负责任。至于不尽人意之处.请多原谅.今后还要努力奋斗。
记者:目前还是以长城作为你的主要拍摄题目吗?
长芬:最近没有拍了,郊区的长城段都被封了,贴出了保护的告示。当然,在远处扫一下还是可以的。至于明年,我会主动向你推出一组片子。
记者:可否事先透露一下题目?
长芬:还没有做成呢,现在不便透露,明年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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